我在尼泊尔遇到一对以色列夫妇,闲谈中问起中国公司年假有多久,当我告诉他我们的年假只有7天时,他惊讶地说:“难以想象中国式的生活。”即便是短短的7天里仍会有接二连三的公务电话搅坏原本愉悦的心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关掉手机,来一次没有信号的漫游。
娶个女神当老婆
尼泊尔人全民信教,生活十分传统,大多数地方都是“女耕男织”,男人从事手工业和艺术创作,女人负责耕田种地的体力劳动。唯一让女性心理平衡的就是连尼泊尔国王都要膜拜的“活女神”。
尼泊尔人坚信有神力的“活女神”,是从一群四五岁的女童中严格挑选出来的。作为神,她的脚不能触地,一年只能出神庙一次。当“活女神”身体出血(月经初潮)后,她的法力就消失了,神圣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可以带着一大笔财富离开寺庙,自由结婚生子。
在尼泊尔,大多数人坚信,凡人不能承受已卸任的女神的爱情,谁娶了她就会死于非命。一个当地青年就告诉我,他朋友的朋友就是因为娶了卸任的女神而死的。我开玩笑地问他:“你娶了她,你就有很多很多的钱了。”他笑笑说:“钱再多,没有了生命那有什么用呢?”
一天黄昏闲逛到女神庙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很少露面的“活女神”。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一身艳红的衣服,画着浓浓的黑眼线出现在神庙二楼的窗口。女孩昂着头,稚气的面孔摆出很威严的样子,目光巡视一遍之后就消失在窗口深处。
古老文明下的HI-HOP青年
众多来自欧美的青年游客给尼泊尔带来的不单单是西餐文化,更多的是西方的精神。青年与老年的价值观念有了很深的鸿沟。
可力是一家家庭餐馆的少东家兼跑堂伙计,他一直想离开这个国家去外国闯闯,可他的父亲却希望他留下来经营他的餐馆。可力希望赚钱之后能在城里生活,买新款的MP3,可他的父亲却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田置地,认为田地才是尼泊尔人生活的根本。
半个月后,我再次回到加德满都,晚饭后散步到新皇宫附近,发现居然还有条步行街,无数的时髦青年,身着西哈风格的服饰在这里聚集。原来是街区文化日。HI-HOP音乐充斥了整个演唱会,观众更是疯狂地舞动。不经意间还以为是身在美国的曼哈顿。
尼泊尔人眼里的中国
传说来自中国五台山的文殊师利菩萨砍开措巴峡谷,才有了加德满都谷地。中国也是尼泊尔最大的贸易国之一。我一直好奇尼泊尔人眼里的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次我坐在神庙的台阶上,旁边的青年主动过来搭讪,他说他去过中国的边贸小城樟木。他觉得中国的东西很便宜,他去樟木买了牛仔裤、太阳伞,还有电视机。唯一不足的就是中国的城市太小了。
当我告诉他,加德满都的面积和规模仅仅相当于中国的一个小城市,我们的首都有半个尼泊尔那么大的时候,他露出了惊讶和质疑的表情。
我去买尼泊尔军刀的时候认识了店主“多塔”,他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知道中国很多大城市,并且打算今年去中国旅行,甚至想来中国做他的军刀生意。我告诉他军刀在中国属于管制物品时,他失望地笑了笑说:“也许我可以去中国卖尼泊尔茶。”
他听人说在中国住酒店要100欧元一天。当我给了他一些国际青年旅馆的地址,并告诉他每天住宿的价格大约4欧元的时候,他像个孩子一样很开心地叫起来:“ChinaIcoming。”
博卡拉式的生活
背靠安娜普纳(Annapurna)山系,傍着神湖费娃湖的博卡拉,是一个美丽宁静的地方。据说上世纪80年代的博卡拉是欧洲嬉皮士的聚集地,可我没看到什么嬉皮士,大多是登山徒步的游客,偶尔有一些欧美游客长期居住在这里。每天喝喝咖啡,拿着吉他边弹边唱,光着脚丫在街上闲逛,黄昏就在湖边打打太极拳。
早晨我睡到9点,躺在床上看一会儿美丽的鱼尾峰。洗漱之后出门租一辆摩托车(200尼币租半天,合人民币二十多元),自己开着它在博卡拉的乡村小路上飞驰,一边欣赏着湖面的美景,一边享受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累了就在路边的餐厅点一份早餐,然后看看书,聊聊天。过的真就是“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生活。往日紧张的生活一下子松懈下来,却仍然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每天都可以认识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年龄的“老外”。
吉娜是一个16个月大的小BB,喜欢满地乱爬,随手拿着东西往嘴里塞。在一个露天咖啡厅我遇到了他们一家三口。闲谈中他们问起中国公司年假有多久,我告诉他我们的年假只有7天,他们惊讶地说“难以想象中国式的生活”。
尼泊尔人的悠闲
尼泊尔人悠闲的生活方式对于习惯了快节奏的都市人来说很难理解,在博卡拉混迹了7天之后才知道,悠闲才是尼泊尔人生活的真谛。
尼泊尔人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悠悠的,唯一与他们悠闲生活不一致的地方,就是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是急匆匆地赶到庙宇去祈祷叩拜。为了赶时间,他们不得不提着瓦罐边走边洗漱。除此之外好像时间对他们根本不重要。
在尼泊尔吃饭要提前一个小时去餐厅,并不是为了去霸位置,而是因为点单之后,正常情况下都要一个半小时才会上菜。我不知道尼泊尔人弄个盒饭为什么都要一个半小时,加一壶热水都要半个钟头。呵呵,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这就是尼泊尔人的生活方式。
点完菜之后小伙计会坐下来跟你聊会天,然后慢悠悠地把单子交到厨房,或许在去厨房的路上遇到熟悉的客人再拉拉家常。菜做好了之后,还要对食物做一场“法事”,摇着铃铛,口中默念着经文。之后饥肠辘辘的你才能开始大吃特吃。
就连尼泊尔的出租车司机在路上遇到朋友的时候也会不管有没有客人在车上,停在马路中间就聊开了。湖边的树阴下一群男人玩着类似飞行棋的游戏,其余的人或聊天或观棋。似乎大多数尼泊尔人从来不用工作,却生活得很快乐。看来尼泊尔人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好客的尼泊尔人
尼泊尔人很热情,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英语很好的都是收费的导游,但如果你婉言拒绝他的服务,他仍然会为你指点方向,告诉你哪些地方一定要去看看,哪些东西要注意。一些尼泊尔商人见到东方人就用中文吆喝着“便宜啦,看看啦”。即便不买什么东西,他们也会热情地请你喝上一杯自制的尼泊尔茶。如果还价还得太狠,幽默的老板会说:“你出的价格,利润就像巴格马提河(尼泊尔的圣河)一样流走了。”我开涮式地回答他:“你给的价格,利润比喜马拉雅山还高。”
一个月的游历之后,我们订了机票回广州。早上8点的飞机从加德满都到曼谷转机飞香港。我们提前了两个多小时到机场,一路上被“好客”的尼泊尔安检员“拥抱”(贴身检查违禁物品)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到了候机厅。8点过去了,9点过去了,却被告知飞机晚点。机场的工作人员“盛情邀请”我们凭机票领取早餐和午饭。直到下午3点才开始登机。我们戏称尼泊尔王国的人民太热情了,想尽办法挽留大家,话音刚落,站在舷梯下的机场保安拿着金属探测器给我们贴身检查,又是一个热情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