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马籍货轮Proderumas抛锚在位于莫桑比克海峡北端，科摩罗群岛的首都莫罗尼海岸。顿时，仅有两万人口的小岛沸腾起来。有线广播的大喇叭开启了，那神秘的伊斯兰祈祷词，那咿咿呀呀的科摩罗语，在城市上空飘荡。小岛到处是流动的火把和喜笑颜开的人群，人们欢呼着向海边跑来。 　　那年，应联合国救助组织的派遣，Proderumas从越南购买一万吨大米。离南海，过马六甲海峡，横穿印度洋，元旦赶到了科摩罗。没有港口，没有泊位，深蓝色的海水和天空一个颜色。不知哪年哪代，上帝造就了这群火山小岛。 　　莫罗尼的大街小巷，全是光着背，赤着脚，手持米袋的黑人，他们在兴高采烈地说笑，有秩序地领取一年的口粮。 　　小岛上，除了一条通往首府的柏油路外，全是火山石颗粒铺就的地面。一天逛下来，我发现。新换的布鞋已磨出了毛毛。弟兄们笑谈，中老年人在这里生活好，可以整天踩石头子锻炼呢。 　　海岸边，围着好多人，不知是谁捕到了一条十多米长的大鲸鱼。喜欢吃吗？你可以随意用小刀切下一块，回家去煮。不用花钱，就象原始社会主义。 　　胖胖的姑娘，穿着肥肥大大的花布裙子，用白粉把黑黑的脸旦中间涂白，象中国说双簧中的小丑。她们说这样才漂亮时髦高贵。那白粉是什么？我们说法不一。有人说是白灰，有人说是吃的白面。我想，脸皮再粗厚，涂上白灰也会烧坏吧？要是白面的话，它从哪儿来呢？至今，仍是个迷。 　　岛上几乎没有大块的平地，全是高低不平的火山痕迹。在首府对面的小道上，有一片小空地，一个用木头搭成的小台，能站立几个人，据说是国家独立时，总统发表演说的地方。总统是蔚级军官，小小的营长而已。 　　到当地人家里做客，走进他们的房间，是空空的四壁，除了一个床垫和吃饭的锅碗，几乎什么都没有。有一个朋友是学者，小屋里只多了些书，我还看到他趴在地下写字呢。 　　他们的住房是一所所分散的小白房。每户人家的门前，都砌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白池子，紧靠在房子的屋檐下，很有特色。起初，我们象猜谜语，是厨房？是风水屋？是辟邪间？后来，才知道是收集饮用雨水的蓄水缸。这里没有淡水湖，生活用水全来自天上。这里的中国人流传着一首歌谣。“科摩罗，莫罗尼，喝水靠天，吃饭靠树，穿衣穿裙靠援助。” 　　秋天，香草的芬芳笼罩着莫罗尼岛，天然的丁香味使你容易联想起巴黎香水的知名品牌——夏奈尔香水。科摩罗独立前，是法联邦国。这里盛产的香草和丁香，用船运往法国本土。世人只知道法国的香水世界第一，可你知道香水的原料产自科摩罗吗？ 　　深蓝色的大海，深蓝色的天空，热带火山小岛的东海岸有一排排白色的别墅。那是勤劳的中国人为联合国史地文组织新盖的休假村。天然的游泳场，豪华的沙滩排球，一辆辆的奔驰轿车，进进出出的白领人，绿色拥抱着这片人间的天堂。 　　小岛上最大最豪华的建筑物是一个好大的会堂，雄伟地耸立在首都的中央。那是中国政府支援亚非拉时，免费帮助他们盖的。据说能盛下全首都的人。岛上只有两个国家的大使馆，中国和法国。当地人对中国人很热情，见到你，他们会主动地用中国话说：你好！ 　　中国大使馆在小岛的山顶上。大使，参赞，二密和夫人们。大使说，原先使馆的全建制是三十多人。后来的精兵简政，压缩开支，只剩下六个人了。他开玩笑说，要赶上两个人回国休假，周末打桥牌都凑不上人手。 　　原始的卸货好慢，一晃就是一个月。中国的春节到了。张大使对我说：“大年三十晚，科摩罗总统要来祝贺中国节。他们都爱吃中国餐。托尼，请船上的大师傅帮个忙，来做中国菜吧。”我说：“国宴？那能行？”大使夫人说：“行。就宫爆鸡丁，红烧鱼什么的。” 　　年初一，大师傅满面红光地回来。见到我就说：“他们真的喜爱中国菜，满满的一桌子，一点没剩下。那个又黑又矮的国家元首指着我做的菜，直说Good！Ok！哈哈，他还和我干了两杯茅台。这小子，真能喝。” 　　我说：“国宴菜＋合影照，这辈子，你可有说三道四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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