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儿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刚才诺罕·卜娃确实哭哭啼啼地跑来给我报丧,我安慰她,给了她一百金币、一匹绸子备办丧事,而我正准备为您的酒友爱坡·哈桑之死向您表示伤怀。”
“丧命的不是别人,是诺罕·卜娃。”哈里发哈哈大笑。
“不,陛下。丧命的确实是爱坡·哈桑。”
哈里发急了,大声吩咐马什伦:“去,你快去哈桑家看看,到底是谁死了?” 马什伦拔脚就跑。
哈里发对王后说:“你敢同我打赌吗?”
“当然。我说丧命的是爱坡·哈桑。”
“我说是诺罕·卜娃。我们打赌,拿我们各自的两座宫殿来赌吧。”
于是两人静静地坐着,等候马什伦回来。
马什伦奉命,匆匆向哈桑的寓所跑去。当时哈桑靠在窗前,见马什伦踉踉跄跄跑进巷口,心中有数,对诺罕·卜娃说:“哈里发打发掌刑官马什伦来调查我们的事情。你马上躺下装死,让他看一看。回去报告,以便哈里发相信我的话。”诺罕 ·卜娃躺了下去,哈桑迅速拿披巾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一旁,悲哀哭泣。
马什伦到了哈桑家,见诺罕·卜娃僵躺着,便向哈桑致悼,然后揭开诺罕·卜娃的缠头,看了一眼,叹道:“安拉是唯一的主宰。我们的姐妹诺罕·卜娃过世了!人的生命多脆弱呀!愿安拉怜悯你,饶恕你的罪孽。”
马什伦探清楚实情,赶回宫去,站在哈里发和王后面前忍不住笑。哈里发骂道: “你这个狗东西!干吗吃吃傻笑?说吧,他们夫妇到底是谁死了?”
“启奏陛下,”马什伦说,“以安拉的名义起誓,哈桑还活着,死的是诺罕· 卜娃。”
哈里发忍不住高兴地笑了,他对王后说:“好吧!这个赌,你可输掉一幢宫殿了。”继而他吩咐马什伦:“现在把你看见的情况讲出来听听吧。”
“是这样,”马什伦说,“我一口气跑到哈桑家中,见诺罕·卜娃在家里僵躺着,一动不动,哈桑正坐在她的尸体前,伤心地哭着。我慰问他,向他致哀,并专门察看了诺罕·卜娃的脸,她的脸还肿着。我对哈桑说,赶快准备安葬她吧。他说: ‘是的,我会好好安葬的。’我这才撇下他,赶快回来报告。现在他正预备安葬她呢。”
哈里发洋洋得意地笑着说:“马什伦,你对这位头脑简单的王后再说详细些。”
王后生气地骂道:“专信奴婢的人,他的头脑才真是简单呢。”
“真的,陛下。”马什伦对哈里发说,“都说妇女头脑简单,信仰脆弱呢。”
王后生气了,对哈里发说:“您奚落我,以至于连这个奴才也因此欺凌我,我绝不服气,非派人去弄清楚究竟是谁死了。”她叫来一个管家的老太婆,吩咐道: “你去诺罕·卜娃家中看明白,弄清死的到底是谁?快去快回。”
老婆子奉命后,一路奔向诺罕·卜娃的住处。她刚进巷口,哈桑便看见她,认出是王后的管家。他对老婆说:“喂!卜娃,这像是王后打发人来察看我们的事情呢。一定是王后不相信马什伦的话,打发她的管家来调查清楚呢。现在我躺下装死,以便王后相信你的话。”于是他躺下去,诺罕·卜娃用布束上她的眼睛,绑起他的双脚,把布盖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他的身旁悲哀哭泣。
管家的老婆子进到屋里,见诺罕·卜娃坐在哈桑的尸体前哭泣,伤心欲死。见到管家婆,她哭喊着诉说道:“我做了什么孽呀?爱坡·哈桑死了,撇下我一个人,孤单寂寞,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她撕着衣服,愈哭愈伤心,说道:“大妈哟!你老人家想想看,他一向是个好人呀!”
“可不是吗?”管家婆安慰她,“你们一对好夫妻,你敬他,他爱你,相亲相爱,风流快活。如今遭遇这样的事,怎么能叫人不伤心呢!”
看了这种情景,管家婆认为马什伦有意在哈里发和王后之间搬弄是非,因而对诺罕·卜娃说:“还有更糟糕的!马什伦这个家伙搬弄是非,在哈里发和王后之间差点弄出一场是非来。”
“这为什么呢?大妈。”